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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殤          

    小說/聶孝明

德在單位說下崗就下崗了，面對市場經(jīng)濟(jì)，兩眼一抹黑，德，有些蒙圈了。鳳，見自己的老公沒活干，自己又沒有一份正式的工作，麻爪了。孩子念書、三口人吃飯，怎么辦呢？正在為難之際，娘家來電話了：說賓縣磚廠有活干，叫鳳趕緊過去。

鳳這娘們心可真狠，根本沒把老公孩子放在眼里，簡單收拾一下，撂下攤子走人了。

她走了三個月，沒有電話、連個字條也沒來；別說是德，就是世上任何一位丈夫也劃不過魂來。是什么原因也不報個平安?她這一走，家里家外的重?fù)?dān)，就落在德一個人的身上了，整天三頓飯，還得想方設(shè)法出去找份活干，又得帶孩子，把他弄的焦頭爛額。從來沒做過飯的德，實在沒轍了；干脆把孩子往他爺家一扔，自己開始起早貪晚的上菜賣菜。

孩子12歲了，吃喝拉撒都不用管，就是平時父母沒時間，老人幫助多照顧點。上學(xué)，離學(xué)校就幾百米。

鳳忙三火四走后的四五天，德真有點不適應(yīng)。十幾天過后，就順過架了。還感到挺清靜?？蓛蓚€月過后，晚上就開始睡不著覺了；后半夜在床上烙餅、直撓床。又挺到三個月時，他挺不住了，他決定親自到雙城去看看這敗家的老娘們，到底在干啥？是死是活、還是有外遇？

德乘火車到岳丈人家，太陽已經(jīng)快落山了，天邊一片金黃；在夕陽的余暉中，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下班的人們，匆匆忙忙的往家趕。

德敲開丈母娘家門時，老太太過來開門，并驚訝地說：“你怎么來了？”德說：“我怎么就不能來？”丈母娘家很靜，鳳沒在家。德就問：“這么晚了鳳怎么還沒回來？”丈母娘說：“每天這時都下班了”。德心里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感情鳳還在娘家。沒出現(xiàn)什么人身意外事故。

“鳳在哪上班？我去找找她”?！八驮诒泵娉隽诵^(qū)大門的那個大下坡那。你別去找了，坐了一天車挺累的，等會她就回來了”。

德有些想念妻子，兩人分別這么長時間了，特別對妻子反常的表現(xiàn)，心里沒底。他決定到鳳干活的地方查個究竟。

德走出小區(qū)，穿過大馬路；經(jīng)過一片菜地，經(jīng)打探，在最低洼處，找到了磚廠。磚廠里碼了好多成垛的坯。有打開晾的，有苫著雨布的。幾個磚窯口張著黑洞洞的大嘴。

德的老丈人，退休后，也在磚廠打更。德見磚廠都下班了，就上老丈人那轉(zhuǎn)轉(zhuǎn)。寒暄過后，問老丈人：“鳳咋還沒回家？”老丈人說：“下班了，怎還沒回家？”……

德離開老丈人，又往里走走，轉(zhuǎn)了半天，才碰到了兩位婦女。就向她們打聽鳳的下落。

那兩個婦女，其中一位不屑的說：“她呀！被一個騎摩托的馱走了！”聲調(diào)聽起來有些別扭。兩人的表情有些詭異。見兩人說完后相互對視了一下眼神。走了。

德看著兩人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心靈陷入極度困惑和沮喪之中。這敗家的娘們，三月沒回，連一個子也沒拿回來，還跟著別人打伙去了。

德悻悻地回到丈母娘家，丈母娘正在下廚。見德回來，鳳沒跟著回來。就問：“鳳咋沒回？”德沒好氣地說：“讓人用摩托馱走了！”

鳳20點后才回來，德的肺都要氣炸了。在老丈母娘家不好發(fā)作，又沒抓著鳳的現(xiàn)行，怎么辦？一個字“忍”。

德在鳳家住了兩宿，盡管心情有些“懊糟”，但他晚上在小別賽新婚中，冰釋了積郁已久的苦悶。雖然心里像吞了個蒼蠅，卻排遣了寂寞。第三天，德決定回返。臨別，他對鳳說：“再不開資就回去和我一起賣菜吧”。

鳳說：“行！等把錢開了，我就回去”。

德坐在火車上，心里在罵那個敗家的娘們。真他媽的不夠揍，等老子有錢那一天，也出去瀟灑。

德每天在上菜賣菜的忙忙碌碌中打發(fā)歲月。每天黎明就去上菜，去晚了，就被二道販子給逗了。有的“蹲坑”的小販起大早，當(dāng)場抓菜當(dāng)場往外開，穿的挺樸素的冒充農(nóng)民。不注意沒有經(jīng)驗初次來上菜賣菜的人，常上他們的當(dāng)。上不著賤菜，就掙不到錢，小市場的競爭也是很激烈的。同樣是賣菜，有的一天掙80，有的一天掙20。賣菜也有很多學(xué)問。

賣菜的高峰是中午11點多，下午16點多這個時間段。肚子餓也得挺著，錯過這個時間就別想掙到錢了。吃飯也吃不消停。

一天上午9點，德閑著沒事，再翻看一本小說；突然，來一位雇腳的人。德本來不拉腳，出于好奇。就問拉啥？有一口二缸拉到南三路上二樓。問多少錢？德要10元，那人說多了點吧？給你8元。

半個小時，德就掙了8元?；貋碇螅睦锩雷套痰?。拉腳這活不錯，還不用起早貪黑的。明天改行，不賣這勞什子菜了。

第二天，德把賣菜剩余部分，往孩子她爺家一送，拉腳去了。他這一來拉腳可到好，一頭午也沒來一個人雇他，有幾份活，都叫別的車雇走了，他等到11點就著急了。沒有活，沒開和，往街里溜溜。到南三路，見街口好幾個車夫圍一個人在討價還價。拉一個冰箱從南三路拉到北五路上下樓，拉腳的要20元，雇腳的嫌貴，雙方爭執(zhí)不下。德湊上去大喊一聲：“我來！我一頭午沒開和了，我15元給你拉”?！澳悄愀襾戆?！”德想：他這一頭午沒開和，大伙會同情他。這一天干這一份活也湊合了。他心里樂呵呵地，剛扭頭去提車；腦后“嘭”的挨了一下重拳。他急轉(zhuǎn)身形回頭一看，一個黑小子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德這時擼起胳膊說：“咋地？要干那？”話音沒落，后腰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腳。他再一回頭的工夫，同時上來好幾個，七手八腳的就把他打趴下了。腳沒拉成白挨了一頓暴揍。此時，雇腳的人，不知道那去了。事后，他才明白。他那次的行為，叫“撬腳”。蹬三輪有個規(guī)矩，誰先搭話，活就是誰的。任何人不得撬腳，誰撬腳，就要招到大伙圍攻，腦袋就得挨包。

原來，別人說：“錢難掙，屎難吃”這話時，他還有點不愛聽。在咋地也不至于吃屎啊！這回他深有體會。

晚上，德才干了一份活，掙了7毛錢。7毛錢就是7元，此話是蹬三輪的行話。往往蹬三輪的見面互相打招呼就問：“整幾毛了？”就是掙幾元錢了的意思。

每個蹬三輪的街口，都有一個“片長”。這個片長不是大伙選的，但在街口蹬三輪的車夫當(dāng)中有威信，大伙都聽他的。往往來了裝卸的大活，他就是領(lǐng)導(dǎo)。

德蹬了一年三輪，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也悟出了許多門道。他見家具商店門前，五金日雜門前，農(nóng)機(jī)配件門前等都有固定的三輪。見他們風(fēng)吹不著、雨淋不著一天竟呆著，來活了還真不少掙，不錯。德也開始踅摸想找個固定的拉腳地方。這一天拉散腳臉造的跟灰驢子似的，沒個人樣，洗完臉盆上漂著一層黑泥湯子。

德通過大頭，在果菜批發(fā)市場找到了一個“庫眼”。果菜批發(fā)市場有好多“庫眼”?！皫煅邸笔遣素溩庸溩?，用大平頭汽車從山東等地運輸來做販賣果菜的儲存庫。庫眼的老板把果菜再開給三道販子。三道販子用農(nóng)用三輪或腳蹬三輪，把果菜拉到自己的攤前出售。有的蹬三輪沿街叫賣。

德在大頭所呆的庫眼安定下來，每天卸貨倒貨。雖然挺累，但哪天都能掙個三四塊錢（三四十元）。有的時候掙得更多。

那天，大頭、小球子、德卸下兩大車貨，“治”上了。分別每人掙了張“四老人頭”。“下班”后。幾個人說去天靚洗浴中心泡個澡。天靚的小姐個個20郎當(dāng)歲，人不但年青，長得有模有樣水靈靈的。那地兒，票價也不貴。套票20元，包括5項服務(wù)：擦鞋、住宿、按摩、洗浴、搓澡。倆大池子，帶十幾個淋浴。一個池子藥浴，一個池子奶浴。藥池里不知放的是什么保健藥，就看著池水中飄著一層樹葉。奶池水中是乳白色的，不知里邊放的是什么。不管里邊放的是啥，人在那種環(huán)境中，精神是飽滿快樂亢奮的。

幾個小子泡完之后，躺在海綿包著的單人床上，分別享受搓澡。

德第一次被人揉搓，有些不好意思。他這些年竟幫助別人忙了。這等享受哪經(jīng)受過？身上每被搓一下、都直突突，癢癢的、舒服死了。當(dāng)搓澡員的大手劃過他大腿里的時候，一股暖流酥的一下傳到他的大腦，他閉上眼睛，這不跟黃帝一樣嗎？他媽的，這年頭，就錢好使。今天，老子也做一回皇帝。

幾個人搓完之后，回到302房間，剛躺下。三位如花小姐款款地走來，敲門以后，魚貫而入。每人負(fù)責(zé)一位。開始按摩。按摩是從小腿開始的。逐漸地往上捏咕。沒捏幾下，小球子就和叫張莉的小姐走了。找單間去了。大頭有一搭無一搭地和叫露露的小姐閑扯。

德被叫明明的小姐摸索一會，就青春蕩漾、熱血賁張。他見小球子走了，心里直癢癢，又不太好意思對小姐張口說那等事；心里正犯急時，見小姐主動提出是否“打炮”，他點點頭。明明領(lǐng)德來到305房間。他曾聽小球子給他講過“老漢推車”“老虎大翹尾”“旱地拔蔥”，有些名詞他都實踐過，只是叫不出名。這回他要充分體驗一下。他先來個“老漢推車”，推一會，就躺下了，他要挨個嘗試一下。明明很配合，騎在他身上“旱地拔蔥”。明明的活真好，就像一臺高速旋轉(zhuǎn)的機(jī)器，力度均勻節(jié)奏明快恰到好處。眨眼之時，德就酥酥地導(dǎo)電了。德和明明回來的時候，見小球子先回來躺在那享受按摩呢。他們干完事之所以小姐還奉陪，沒有離開他們，是因為規(guī)定的時間還沒有到。小姐們不打賴，遵守時間規(guī)則。

大頭見德他倆進(jìn)屋，就說：“你們也太快了。”德說：“見到這么年青的，還能不快？小姐的活又那么好，想不快都不行?。　甭堵堕L的有些胖。三人當(dāng)中，頂數(shù)張莉長的美。大頭享受露露的按摩，還眼饞張莉的美色，一個勁地跟張莉套近乎。也不管露露是什么心情?？磥懋?dāng)婊子沒有好看的臉蛋兒標(biāo)準(zhǔn)的身材，想多掙錢也難啊。張莉說：“那走?。俊贝箢^還笑嘻嘻的跟人瞎壓價。德這時問：“收100元，能給你們多少？”明明說：“100元，我們能得60元?！?/p>

大頭其實不是不想干，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去年他和大眼賊，打小姐整響了，被人蹲了一宿，找人說和還被罰了1500元。

小球子說大頭：“你到底整不整??？要不整咱就走！”德也說：“過點就該加錢了！”三人下了三樓，到吧臺交了款，他們每個人腳下的皮鞋都被擦的油黑锃亮。三人走出天靚洗浴中心時，心里膽突突的，眼睛不住地四下張望，見無人蹲坑抓嫖，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大頭說：“咱找個小館子抿兩口吧！”小球子接過話茬“大頭今天應(yīng)該安排，他沒干省錢省力了。”德附和著：“對！”大頭長得膀大腰圓，心細(xì)的肛門里透不過一根豬鬃，他不但能算計，還處處想沾小便宜，他能吃這虧？就說：“AA制”。小球子說：“AA制大頭一個頂倆，咱們倆可虧了”。德說：“唉！都是哥們，就不講這些了?！?/p>

哥仨在北來順小吃，點了幾個菜，每人喝了半斤散白，平均花了20元。酒足飯飽之后，幾個人膽氣壯了，話也多了，在馬路上橫晃，邁開了八字步。

城市的夜晚，燈紅酒綠，大街小巷車來人往，汽笛聲聲入耳。大頭說：“今天酒也喝了，癮也過了，咱們再踩踩盤子”。小球子說：“行，咱們再溜達(dá)到20.30分再回家”。他們仨逛了兩個來小時，沿街走訪了20多家小旅店。打探的結(jié)果60%的旅店，都有小姐。多的幾家“一窩?。　?。足有十來個。年齡都不大，20多歲的30郎當(dāng)歲的，不超過40歲。小旅店便宜，有30元一位的，50元一位的。比洗浴中心賤一半還帶拐彎。最后，他們來到南五道街二樓晏陽初旅店。進(jìn)屋小球子就問：“有廁所嗎？”老板娘說：“沒有！”大頭說的更直接：“有小姐嗎？看看有沒有長的俊的？”老板娘喊了一聲：“梅兒、玲兒你們過來”。老板娘的喊聲剛落，就悄然的進(jìn)來兩位佳麗。這仨小子一見，異口同聲地“哇！”了一下。個個的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里蹦了出來。走了一大圈，看了幾十個小姐，不乏靚麗之人?？裳巯逻@倆位絕了。那韻味、那眼神兒、那皮膚，能把人的七魂六魄勾走。該鼓的地兒鼓，該癟的地兒癟，兩條短褲露出不粗不細(xì)潔白如凝脂般的大腿。個頭都在1.65米左右，真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尤物。

德和小球子，恨不得馬上就開克。大頭這時雞蛋挑骨頭地說：“就倆，也不夠?。　闭f這，進(jìn)來了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德見她這么小，懷疑是不是老板娘的閨女。就試探地問：“她是誰呀？”老板娘睜著一雙挑釁的眼睛看著德說：“怎地？想玩一玩？”德一聽，就明白了。說：“我就要她”。德圖的就是她的嫩。十六七歲的少年，叫玉兒。長的又瘦又小，臉摸子也一般，身上癟癟瞎瞎的，像沒長開似的。

大頭問：“多錢一位？”老板娘說：“100元”。小球子說：“旅店哪有那個價??？我們走一圈了”。老板娘自豪而傲慢地說：“你們也不看看貨？”德說：“那也沒這個價??！50最貴的”。老板娘說：“50就50”。

德和小球子躍躍欲試，用眼睛直看大頭。大頭坐得很穩(wěn)。德有心想弄，但他猶豫。因為大頭沒弄，萬一整響了，大頭回去瞎逼扯，在家屬小區(qū)宣傳出去好說不好聽，人還咋在小區(qū)混啊。如果大頭也干了，天大的事他也得保密。德的心里直癢癢。心想，你們不干，哪天我自己來。小球子說：“不干，咱還在這磨嘰啥呀？走！”

他仨走出門的時候，就聽后邊的老板娘拉著長聲地說：“有空過來?。　?/p>

鳳在雙城干了6個月才回來。但沒拿回一分錢。德對鳳的歸來，是既歡迎又不滿意。歡迎的是生活上相互能有個照顧；可恨的是一毛錢也沒拿回來。既然不掙錢，干么還給他們干這么長時間？這不是虎嗎？那時的錢，再不好掙，每月也能掙300元。這里也許有貓膩。德就問鳳：“不開資，你還在那干這么長時間？你沒管他們要工資??？”“人家不給！”此事過去就過去了。德沒在深究。但心里很是壓抑。

鳳回來也沒閑著，在家附近找了一份切墩的活，管吃月薪300百。

德這只饞嘴貓在洗浴中心偷偷地品嘗了一只小雞后，閑暇時，腦子里總是浮現(xiàn)出明明的樣子。身在庫眼里干活，心卻飛到了別處。轉(zhuǎn)而又想到小玉兒。那天下午，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做出來這樣的決定。他提前回來，在家的大衣柜里，將包楞皮拽了出來，打開。在老戶口本的夾層中拿出5000元存折揣在兜里，他要上街買部手機(jī)。都啥年代了，人人都有手機(jī)，我差啥呀！為了取款，還特意揣上了身份證。

他在路上走著，大馬路中的車輛像魚群似的，在大馬路的河里游來游去；多的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他沒心情欣賞繁華的城市街景。他只有一個念頭，盡快買部手機(jī)。走著走著，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和明明交媾的場面。那真是太刺激了，明明要比他小十幾歲。想來想去，那個地方就不知不覺的堅挺起來，他把手插在兜里，將那個可惡的東西掰了過去。夏天人都穿得挺薄，叫熟人看到多難為情。唉！順道去晏陽初旅店看看；那里才50元，花50元嘗個小嫩妞，對他來說不閃腰不差氣兒的。

他和鳳結(jié)婚鳳都28歲了，初夜時，他沒見到紅；也不知鳳是不是處女，他對處女知之甚少。就像許許多多的男人一樣，把初夜權(quán)看的如同第二生命。初夜權(quán)的問題，幾百年來，在男人心中根深蒂固。德的一名同學(xué)---偉健。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在單位找了個對象，名叫藍(lán)霞。單位本來女職工就少，藍(lán)霞又是一名繪圖工，人長得又漂亮，對象可是沒少搞，都黃了。最后，她選中了偉健。郎才女貌，結(jié)婚時，人人都很羨慕?？闪钊瞬唤獾氖?，結(jié)婚才三天，他就分手了。藍(lán)霞那年要死要活的，折騰她父母好一陣子。

德的處女情結(jié)，多少年來揮之不去。心中總是有個陰影，一不順心，就在腦袋里折磨他。離婚吧，還離不起。因為，他和鳳的生活，就像是一臺雙輪車，缺少一個轱轆，生活的車輪子就不能轉(zhuǎn)動。德不能自己挑起家庭生活的全部重?fù)?dān)。他和鳳過的這種婚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德總想有機(jī)會，找到一種心靈上的“平衡”。德走向婚外，獵涉女色，這也是他人性中的一種報復(fù)心里和情感的變態(tài)。基于這種種原因的驅(qū)使，德又來到了晏陽初旅店。

他踏進(jìn)走廊，剛一進(jìn)屋，就看見玲兒跟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男青年在一起摟脖抱腰嘰咕嚓咕地。男青年見德進(jìn)來，就跐邊了。玲兒兩眼放光地把德迎進(jìn)201間。玲兒問：“想玩玩？”德不想和她，一心想和小玉兒。就說：“不，看看”。玲兒就直接地問：“咱倆弄?。?？”德在她的拷問下怕她尋思：不干，你來干啥？就說：“我想整那小崽”。玲兒說：“整誰都行”。說著一手插腰，一手把著門框，生怕德不在這干溜了似的。德見玲兒在門口堵著，心里有些別扭；就站起身往里撒目。玲兒像蒼蠅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后。這時，老板娘過來了問：“你想干哪？”德說：“我想整那小崽”。老板娘說：“你先等一會，她馬上就過來”。德被老板娘領(lǐng)到202房間，玲兒又跟過來了。德想：“這娘們?nèi)碎L得挺水靈，就是有點粘，等過兩天，要消停的話，我再整你。50元也不貴。德的心里有些打鼓。剛進(jìn)門時，那個男的跟玲兒在一起鬼頭鬼腦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揍。想歸想，他的腿，還是不愿離開晏陽初旅店。老板娘扯著母鴨嗓子喊：“行了?！钡律觳币豢矗∮駜合律泶﹤€襯褲，上穿半截袖，佝僂個腰，提著褲子過來了。這是剛跟別的人弄完啊，活還挺好挺忙的。小玉兒打頭進(jìn)了204房間，德也跟了進(jìn)去。小玉兒上床脫衣時，露出了癟癟的胸，乳頭很小，她是天生發(fā)育不好的姑娘。有的發(fā)育好的姑娘，像她這么大兩個乳峰跟大饅頭似的。小玉兒的肚子細(xì)癟，像沒吃飽似的。她脫掉內(nèi)褲時，德見她的陰毛和別的女人長的大不一樣，他頭一次見到女孩長的陰毛跟耗子毛一樣短，毛絨絨的，只是沒有老鼠的密集。這毛長得可真怪。

德趕緊脫衣和褲子，他似乎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想速戰(zhàn)速決，此處絕非久留之地。

小玉兒自帶避孕套，要給德戴上。德說：“不戴那玩意，不過癮”。小玉兒說：“不戴，那我不整了！”德見小玉兒這么小，比自己的女兒大不了多少，真有幾分憐香惜玉，戴，也怕她懷孕，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痛苦，他也真不忍心讓這個能和自己過性生活的女孩懷孕。就順從的叫小玉兒給戴上了。小玉兒擺好姿勢，他剛要進(jìn)入，小玉兒就“唉一呀”一聲尖叫。德說：“還沒干那，你啊呀啥呀？”德騎在這匹小角馬上，每加一鞭，角馬就“啊、啊”地叫兩聲。德邊整邊說：“你痛??？”德知道她不能痛，天天干這事還能痛？故意試探的問她，看她怎么回答。小玉兒說：“不痛”。德說：“不痛，你老喊啥呀？”干這等事本來心里就揣了個兔子，外加上小玉兒“啊、啊”的喊叫聲，把德弄的心跳加快，節(jié)奏提速；馬鞭不停地?fù)]舞，馬兒在稀疏的草原上玩命地奔馳。德大腦在極度的興奮中，腦皮層里很快就產(chǎn)生一股強(qiáng)烈的電流，這種電流迅速地涌遍了他全身的各個角落，他還沒來得急充分感受騎在小角馬上的那種曼妙的過程，小角馬飛奔著就到達(dá)了終點站。德在心里戀戀不舍地罵了一句；她媽的，這也太快了。德起身，下床剛要穿衣，小玉兒大喊一聲：“媽---！”這一聲長喊德沒防備，又被小玉兒嚇了一跳。心說：“X養(yǎng)的竟他媽事兒。”小玉兒接著說“再給我拿點衛(wèi)生紙來！”老板娘：“唉”了一聲。德心里琢磨：這老板娘怎么能讓自己的親閨女干這等齷齪的事。后來，才知道，她們管老鴇，都稱呼媽！

“哐哐哐、哐哐哐”有人敲門。德以為是老板娘送紙來，也沒著急去開門。因為，他褲子的拉鎖還沒有拉上?？尚∮駜哼B衣服還沒穿在床上走過去，把門打開了。進(jìn)來了兩個便衣，進(jìn)屋就把警察證亮了出來。老板娘跟在身后，假裝著急的喊：“媽呀！這是干啥呀？這是干啥呀？一會，上班的就回來了！”德用求助的眼光看了一眼老板娘，見老板娘只是瞎咋呼，根本沒有著急為德和小玉兒開脫的意思。德心里一切都明白了。栽了！這分明是警察和老板娘聯(lián)手捉嫖客的“美好行動”。

警察在亮證的同時，怕德反抗就說：“別撕扒！”他見德沒有反抗的意思，就又說：“把你的身份證掏出來”。德見警察身后穿便衣的小青年，像個高中生，黃嘴丫還沒褪，這那像個警察呀？就是從哪弄來的這么一個跑腿學(xué)舌的跟屁蟲，通個風(fēng)、報個信的角色。

德要跟他們動手，也許能打過他們。警察長的又矮又小，那個陪綁的更不用說像個線黃瓜。但德做了犯法的事，有賊心沒賊膽，況且，警察的腰里還帶著家伙。

還就那天，德的兜里揣了身份證。真像電視演的無巧不成書。倒霉的事兒往往糾結(jié)在一起，喝口涼水都塞牙。德掏出了身份證，遞了上去。警察拿在手里仔細(xì)地看后，說：“走吧！跟我們?nèi)ヅ沙鏊?。小玉兒在后邊拽了一下德的衣角，小聲說：“把那50元錢給我！”德沒好氣地大聲說：“都這模樣了，給你個屁”！心說：沒一個好果子。小玉兒沒敢再吱聲。德這時徹底醒過腔來了。這從頭到尾，完完全全是老板娘和警察合伙做的扣。小玉兒喊第一聲，就告訴說是接上火了；連著喊就是告訴工作在進(jìn)行當(dāng)中。小走廊一米來寬，薄薄的板墻，老板娘聽到的真真切切；等小玉兒要紙的時候，就是告訴完活了，可以進(jìn)來逮人了。這一套連環(huán)計真是高麗過年，要了德的狗命了。

德跟著兩個便衣下了二樓。門前停著一臺白色的桑塔納。兩個警察進(jìn)了前排坐，小玉兒跟著進(jìn)入了后排，德這時真想撒鴨子就跑，要跑完全能逃脫。警察鉆進(jìn)去在鉆出來，需要幾秒鐘的時間，街上人又這么多。開車起火還得幾十秒。恨只恨兜里揣了那敗家的身份證。把柄在人手里，小辮子被人家捏住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德后悔死了，干么不專心去取錢？明知道兜里揣了5000元存折，還來逛窯子？這他媽的晏陽初旅店哪是什么旅店那，這分明就是一個害人的大淫窩。

德和小玉兒被拉到紅光派出所。下車，德沒注意小玉兒，他也沒心思管她，就跟在警察的身后，進(jìn)了派出所的大門，往左拐是個走廊，便衣的辦公室就在緊里邊。進(jìn)屋，警察坐在他的辦公桌后，讓德把身上所有兜里的東西全掏出來。德在往出掏東西的時候，一抬頭，見窗外，一個人影一閃就過去了，他看清楚了，那是小玉兒低著頭從窗前走過。德想：這警察狗子把小玉兒給放走了。就他媽的拿我做倒霉蛋。

德從兜里掏出來一團(tuán)廢紙，150元錢，還有一張5000元的存折。

德見5000元錢的存折，就捏在便衣的手里，心里更加沒底。便衣在仔細(xì)地看存折。德套近乎的問：“哥們貴姓？”警察說：“我姓申”。德說：“怎么處理啊？”申說：“罰款！”德問：“罰多少？”申說：“5000”。德心里暗罵：奶奶的，見著5000元存折就罰5000元那？還真他媽的夠狠的了。要是見著一萬還得罰一萬那！嘴上卻說：“太多了，這5000元錢，是我們兩口這么些年積攢的全部存款，這錢要叫我的媳婦知道非跟我離婚不可”。

申說：“那你找所長去吧！”德從走廊進(jìn)來的時候，見所長的門還鎖著，等他去見所長的時候，所長的門不知啥時大敞四開的。

德來到所長辦公室，見所長坐在那沒事，臉兒蠟黃，身體精瘦；一看就是個夜生活過勤是主。其實，那天是五.一節(jié)。派出所根本不上班。那天，所長能來那是德的“造化”。德見了所長后說：“5000元太多了”！德又提了個在當(dāng)?shù)睾苡薪娜?。所長說：“既然你提到他了，那就2000元吧，不能再少了?！?/p>

申拉著德去郵政儲蓄所，取了2000元?；胤低局校赀€想敲詐點油水。就說：“到那邊，再把我的車再加點油”。申得寸進(jìn)尺，能撈就多撈點，能省就省點。德想：“加你媽了個X！當(dāng)初也沒說什么加油的事，這是哪跟哪啊？這逛窯子，雖然犯法，也犯不著給你加油??！要是你媳婦那個X，讓我給加點油，還得看老子愿不愿意。嘴上卻說：“這2000元也不交了，要交就交1000吧”。德又氣又恨，又心痛那錢。

申說：“不加就不加唄，要交1000，你找所長說去”。車又往前開了一段。德這時，真想早點下車，這種煎熬叫人太難過了。跟前，要是有個熟人能幫他擺平此事該有多好。那個年代，2000元不是個小數(shù)目。但這種情況下，有兩個尾巴跟著，又是這等難以啟齒的事，去找誰?。〉乱缓苄恼f：“就給你2000吧?！彼麖亩道锾统鲥X，遞給了申。申把錢查完了之后，說：“你明天來取發(fā)票吧！”

德往回走時，人一下仿佛蒼老了許多，走路也無精打采的。這一下午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就像是一場惡夢。人就是這樣，往往得意什么就栽在什么上。他經(jīng)歷這事又得撅著屁股白干一年。那時開得少，他一家三口，去了孩子的費用。兩口一年到頭也就能攢2000元錢。這2000元，讓他一炮轟出去了。

第二天，德沒去取發(fā)票。他要那玩意兒有啥用？叫別人知道，也不是光彩的事。

德雖沒要發(fā)票，可頭幾天心里惦念這個事，他怕家鄉(xiāng)的人知道后戳他的的脊梁骨。后來，他見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跟本沒人在意他的所作所為。他的心情稍感安慰。但2000元給他帶來的創(chuàng)傷，不是一下就能平復(fù)的。這一下對德的打擊太大了。

晚間，快21點了，鳳回來了。要睡覺的時候，鳳說：“我弟要買樓，我答應(yīng)借他5000元錢”。德說：“他借那些錢，啥時能還那？不借?！兵P說：“咱們當(dāng)初買樓缺錢，人家借給咱6000元呢，他這回張口，咱能不借嗎？況且我還答應(yīng)他了”。德無言以對。鳳在大衣柜將包楞裹拽了出來。打開戶口本一看，里邊的存折沒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她的腦袋“嗡”的一下。驚訝萬分地說：“咱家的存著那？”德說：“不知道??？”“咱家沒著小偷，也沒有外來人，這錢長膀了？”三說兩說，兩人就吵起來了。德自知理虧，聲調(diào)漸漸的低落下來。風(fēng)急眼了，抄起剪子，對著德的肋骨“噗”就是一剪子，扎進(jìn)之后，隨手一擰。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指尖涌了出來，剪子雖然扎的不是很深，但涌出來的血，還是淺到了鳳的手上，鳳感到手背上熱嘟嘟的。鳳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我扎死你個王八犢子，我操你八輩祖宗！”。

德沒想到鳳能下如此之狠手，他根本沒有防備，在他反應(yīng)過來時，頓覺肋下，鉆心般的痛疼。他用手一摸，五指紅彤彤的。一股無名火“噔”的一下竄上來了，他隨手抓住了鳳的手腕，用另一只手奪過剪子，扔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鳳的長頭發(fā)，將鳳拽倒，騎在身上；像武松打虎一樣，輪圓了鐵拳，左右開弓、一頓猛打。邊打邊罵：“你個敗家的娘們，去雙城半年，一個子兒也沒拿回來，你叫我?guī)ЬG帽子，你以為我不知道？”

鳳被打得鼻孔出血，臉腫的跟小盆似的，嘴唇翻翻著。德的手被鳳的牙給硌出了血。后來，打不動了，才罷手……..

幾天后，兩人去領(lǐng)了離婚證書。孩子和樓歸鳳。德只帶著他的腳踏三輪車。凈身出戶。

德在他原來住的小區(qū)附近，租了個“背包”居住。“背包”就是正房后邊接蓋的偏廈子。城市里的人，往往在前院或正房的背后接個偏廈子，租給那些來城里打工暫時沒房住的人，謀取點私利。德租的那個房子，前面一排都是正房，后邊一排都是背包，一年到頭看不到陽光。別人家的房脊都平平整整，只有德住的背包有些遢腰。別的背包每月50元，只有德住的每月30元。德租的為啥這么賤？是因為那“背包”里吊死過人。據(jù)說：一對上海知青，男的返城，女的無望。在回城的前一個晚上，女的設(shè)下了鴻門宴，將男的和兩歲的孩子毒死，她自己找根繩就擼死在那屋里了。德為了省錢，他不在乎。

德和鳳離婚以后，雙方日子過得都很艱難。鳳出去上班，一出就是一天，晚上八九點鐘才能回來。孩子小英一白天也見不到娘，只有到晚上，才能與母親團(tuán)聚。小英白天成了個孤兒。姥姥老爺家又都遠(yuǎn)在郊區(qū)的農(nóng)村。小英放學(xué)，一個人不太敢在家，就偷偷地跑到爺爺奶奶家，鳳知道還不讓她去。小英的大姑，對小英很好，沒事時總照顧她。

德一天也不容易，從來沒做過飯的他；現(xiàn)在，一天三頓飯，夠他受的。有時，就在外邊糊弄一頓。住平房活多，天天都得燒炕；早晨上廁所，走出挺遠(yuǎn)，還得排隊。

德的大姐淑華，和鳳的關(guān)系始終不錯。德雖然和鳳離婚了，她們見面時，都很客氣問寒問暖的。

春節(jié)快到了，麻城的冬天，嘎巴嘎巴冷。淑華給小英買了件羽絨服，送去了。鳳說：“大姐，又叫你破費了！”大姐說：“應(yīng)該的，小英見我啥時都姑媽姑媽的叫著，對我可親了?！眰z人聊著聊著就聊到離婚的事。淑華說：“那天，我把我弟弟好頓說。他也知錯了，起誓發(fā)愿地說‘再打老婆，就剁掉一只手’，他也想孩子，看在你們十幾年夫妻和孩子的份上，你們復(fù)婚吧”。

鳳這時哭了，一邊揩淚一邊說：“大姐，你知道；那5000元，可是我們半輩子的血汗錢??！小英這時，也湊過來說：“媽，就原諒我爸這一次，快叫他回來吧。那天，我看他穿的破衣爛衫，臉造的灰了巴漆的，沒個人樣了”。德的大姐說：“特別是孩子，單親家庭，對孩子的成長極其不利，會影響孩子的一生……..”

鳳在大姑姐的再三勸說下，同意復(fù)婚。德從新回到了家里。一改往日的作風(fēng)，人很勤快；鳳的脾氣也收斂了。三口之家，過了個快快樂樂的新年。

又是一年春草綠，春風(fēng)這把剪刀，用她特有的巧手，把街邊的樹修整的枝繁葉茂，碧綠如洗。

這一年來發(fā)生的事，對德的震動很大，他變得謹(jǐn)慎和聰明了。他把剩那3000元，沒再交給鳳，留作了私房錢。藏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他每天照常到庫眼卸貨到貨。

大頭和小球子覺得德變化了。不像以前那么有朝氣，人也蔫了。找他逛街，說啥都不去。打撲克他也不愛玩。那天三缺一，德不想因為他而成不了局。結(jié)果玩了兩個來小時，打出好幾鍋。一鍋20元，只許出不許揣。德輸了60元；大頭輸了40元；小球子和魏老板各輸了20元。他們幾個玩完，到群英聚飯店喝酒去了。當(dāng)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小球子對魏老板說：“你可不知道，南五路晏陽初旅店那里的小姐，真叫哏?。∧瞧羷盘焐想y尋，地上難找”。大頭說：“那天，我仨去溜達(dá)，沒敢整”。德見他們提到了晏陽初旅店，他心里有鬼，雙眼不住地轉(zhuǎn)圈窺視。他是在觀察這幾個小子，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隱私。還好，他們并沒有在意他。他也裝腔作勢地說：“那里的小姐，洗浴中心都比不了。真叫鮮美”。魏老板接過話茬說：“你們說那里的小姐??！完犢子了，都攤上事兒了，叫人抓了一窩！”這仨小子，驚訝萬分。小球子說：“這么快就被抓了？”魏老板說：“這事，我敢瞎編排嗎？”于是，魏老板講述了晏陽初旅店所犯事的全部經(jīng)過。

晏陽初旅店的老板娘與紅光派出所所長及片警申互相勾結(jié)，合伙捉拿嫖客事后分贓。幾年來，所長和老板娘申片警分別弄了十來萬，他仨得大頭后，三人平分秋色。出力的小姐只能得個零頭。

老板娘逼良為娼，強(qiáng)迫少女賣淫。有個叫小玉兒的吉林的農(nóng)村少女騙來時才十三歲，十四歲時就開始從事賣淫活動。真是喪盡天良。老板娘四處托人被罰了5萬；所長被開除黨籍、，撤職查辦，也罰5萬。申片警被罰3萬、扒掉了警服，當(dāng)公民去了。申片警不但分錢，還隔長不短的到晏陽初旅店開洋葷，他在那日小姐從來不給錢。這次犯事老板娘把他咬了出來，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如果，抓個大疙瘩榔頭。如：村長、科長等等，少說一萬。一萬元，小姐多說能撈一千。其他九千所長老板娘申片警撈去了。

事后，老板娘對小姐們?nèi)鲋e撂屁的說：“咱們干這玩意不容易，看著人家的臉子行事；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那錢都讓那幫狗給吞了”。德問魏老板：“這事你是怎么知道內(nèi)幕的?我說嘛，前幾天上街溜達(dá)，晏陽初旅店的牌子沒了”。

魏老板接著說：“她的旅店有個叫玲子的小姐，依仗臉摸子身材長得好，經(jīng)常在外或門口拉皮條。把哪個嫖客很宰一刀后，她也從中多撈幾個。有一回，玲子領(lǐng)來一位嫖客。干了小玉兒，嫖客被宰，玲子一個子兒也沒撈著；她管老板娘要。老板娘不給。說嫖客不是她拉來的。結(jié)果倆人不但吵吵還動手撕扒起來，老板娘先動的手，把玲子的臉抓破了，玲子把老板娘給打的鼻青臉腫。老板娘把玲子炒了魷魚。這還不解氣，又找了幾個歹徒，把玲子一頓收拾。玲子躺了一個星期才起床。這口惡氣玲子不出，能善罷甘休嗎？這些年來，玲子在社會上，方方面面有頭有臉的人物結(jié)交了不少，她通過關(guān)系把老板娘告了，結(jié)果是拔出籮卜帶出泥，抓了一窩??！”仨小子驚訝之余，嚇出一身冷汗；其實，德的汗早已冒了出來；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大頭惋惜的說：“可惜了嘔，咱哥們過不著癮了”。德說：“真是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她們罪有應(yīng)得”。

德那次被罰，心明鏡的；他本想告她們一狀，不知從何下手。又怕著人報復(fù)，他一個臭蹬三輪的，能斗得過他們嗎？別再惹一身騷。小球子說：“你不想過那小崽的癮了？都抓起來，你還能過著癮了嗎？”魏老板說：“別扯犢子！喝酒喝酒”。德說：“魏老板？你還沒說你是怎么知道他們被抓的事那?！遍_始，魏老板不說；后來，喝高興了，就說出了心里話。原來，市公安局副局長是魏老板的表哥。小球子說：“那可好了，以后咱們干事可有靠山了?！蔽豪习逭f：“那可不行，我那表哥是江北胡子不開面”。魏老板領(lǐng)這幾個小子，一直喝到17.30分。散酒后，魏老板又出錢請他仨人去相思后歌廳，嚎了一個多小時，才各自回家。

十月的北方麻城，天氣晴朗的時候，雖然也有“小陽春”；但天一旦下起了雨，外邊的人們就感到很冷，都穿上了毛衣毛褲。各個道口蹬三輪的人們，縮脖抱膀的，眼睛賊溜溜的東撒目西撒目看著過往的行人，有沒有前來雇腳的，蹬三輪的眼睛尖，往往就能多拉一趟活，日積月累，一個月下來，就能多掙不少。德他們幾個蹬三輪相對來說，起碼風(fēng)吹不著雨淋不著，天冷還凍不著。閑活時，他們和魏老板開小“拖拉機(jī)”，輸贏也就百八的。

小球子心野，好上地方中老年活動室玩大的。頭一次去，帶幾百塊錢，哆哆嗦嗦地跟人家玩“蹲大坑”，沒想到玩完后，贏了半槽子回來。還請魏老板德和大頭他們撮了一頓。酒桌上顯大包，把德和大頭燒的躍躍欲試。他們倆都說，哪天也去碰碰運氣。大頭也就是說說，打死他都不敢去，不光他自己不敢，要叫他媳婦知道，能擰死他。德就不同了，他要想干的事拉都拉不住。

翌日，吃完晚飯，小球子神秘地找德去“蹲大坑”。結(jié)果德那天手氣特順，贏了一槽子，美的他鼻涕泡直飛，樂顛餡了。這一家伙夠他蹶頭瓦腚苦掙多少天的。從此以后，德和小球子，天天去點卯。德頭幾次總贏，后來總輸。他把自己那3000元私房錢也輸光了。這時，他有點紅眼了，那3000元錢，是他血和汗的結(jié)晶。那里凝聚了他多少悲歡離合。他不想就此罷手，他決心要把輸出去的撈回來。他認(rèn)為自己能撈回來，開始撈回來兩槽子多；他想再把本撈回來，就罷手?？蛇^幾天這兩槽子輸啦，又欠大波子3000多。今天說還不還，明天說還不還；大波子是什么人，他就是個地頭蛇，在江湖上小有“名氣”沾點黑。德能惹起他嗎？那天，德的媳婦還沒下班，大波子帶幾個人，闖到他家把30寸的大彩電強(qiáng)行拉走了。臨走時說：“狗日的，沒把你家砸了就算照顧你。走！”

德坐在家中正沮喪那，鳳開門進(jìn)屋了，帶進(jìn)屋里一股涼氣。鳳脫掉外衣剛往床上一擱，看見大彩電沒了。就驚訝地問：“彩電哪去了？”“拿去修理了”。“放你媽的屁！這彩電才買回來幾天？”鳳炸廟了。德沒辦法。在媳婦面前說了實情。鳳開始罵了起來：“這個家，有你這個喪門星，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我X你八輩祖宗！”鳳越罵越氣、越氣越罵。德理屈，鑒于上次打仗的沉痛教訓(xùn)，沒敢吱聲。鳳見德一杠子壓不出個屁來，心中那個無名火像火山一樣噴發(fā)出來，抬手抽了德兩個耳雷子。德還是沒還手。一股殷紅鮮血從德的鼻孔里流露出來。鳳坐在那開始嗚嗚地哭：“明天去離婚”。德聽鳳說要離婚心里一聚靈，他不愿意離婚，也最怕離婚。就來到鳳的跟前說：“老婆，都是我的錯，今后再也不玩了，再玩，我就把手剁掉”。鳳說：“誰是你老婆？你找小姐去吧。我不活了”。說著操起剪子向自己的喉嚨刺去，德上前奪剪子。鳳的脖子劃出了一道血痕。鳳感到鉆心的疼痛，見德這副敗類的摸樣，氣不打一處來，左六這么回事了，掄起剪子就向德的小腹刺去。德用手一擋，把德的左手扎出了血。鳳輪回來又是一剪子，扎在了德的大腿上。血滋滋地冒了出來，德疼痛鉆心，奮力抓住鳳的手腕奪過剪子甩了出去，“啪”的一聲打在樓的玻璃上，就聽“嘩啦啦”一下，樓的玻璃碎了。德也瘋了不管不顧了。抓住鳳的頭發(fā)，就把鳳掠到了。騎在她的身上一頓亂拳，雨點般的拳頭砸在鳳的頭上臉上。第二天，兩人又開始第二次離婚。

這一打架就動刀動槍的，再不就離婚。都離滑了。說離就離。而有的人家打一輩子過一輩子；一直到老到死?？磥韮煽诖蛘糖f別動手，動一回就想動兩回，想板都板不住。動手是家庭破裂的主要根源。光吵吵不動手的兩口子，離婚率較低。有的兩口一打仗就往娘家跑，這往娘家跑，一回兩回行，次數(shù)多了方法就不靈了，離婚率也較高。小兩口不離婚的最好辦法，就是吵吵完了，還在一張大床上滾，過兩天，耳鬢廝磨的自然就好了。

十月下旬農(nóng)民農(nóng)活大部分都干的差不多了。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租房戶該租的基本都把房子租出去了。但德租過的“背包”，還是空著的。德象上次離婚一樣，沒要任何東西，要一套鋪蓋，簡單低地生活用具。一則他有下崗費，二則為了孩子。他只要他的腳踏三輪車。足矣。德又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有天晚上，小球子去找德“蹲大坑”。德說：“戒了，金盆洗手了。咱們這樣的輸不起”。小球子說：“這回去，準(zhǔn)贏”。

德在賭場上屢戰(zhàn)屢敗，在情場上頭破血流，生活上妻離子散無依無靠，他簡直對生活失去了勇氣…….小球子見德不吱聲，以為他動心了。就說：“走??！，咱把輸?shù)耐負(fù)埔粨啤?。德“嚯”地從炕上下來，匆匆地走到廚房，拿起了菜刀，眼冒藍(lán)光。小球子嚇得連連后退，腿都發(fā)軟打顫了，躲躲閃閃地說：“你要干啥？”德脧了小球子一眼后，走到菜墩前，手起刀落，將自己左手的小拇指多掉一截。鮮血撒尿一樣咕咕地往出穿。小球子嚇得“媽呀”一聲?！澳惘偭耍　薄８揖o進(jìn)屋拿來一包衛(wèi)生紙，幫他纏了好幾層，血把紙都浸透了，衛(wèi)生紙廢了半卷子。小球子又找來薄布扯開給德纏上。小球子說：“趕緊去衛(wèi)生所”。在包扎傷口的過程中，劉大夫問：“這是怎么弄的？”小球子說：“為了戒賭……”劉大夫說：“戒賭也不該這樣??？唉！”有的患者小聲說：“真有魄力！”其他人一片唏噓之聲。

德在小區(qū)斷指一事，成了小區(qū)內(nèi)爆炸性新聞。有的兩口勸對方戒賭，就拿德說事。

那天晚上把小球子嚇破了膽，沒敢再去玩。

德由于斷指，辭了庫眼的活，在家呆了一個星期，又出去拉腳了。大活干不了，就是拉個人干點小活什么的，或用單手倒個小貨啥的，每天對付個塊八的。

鳳聽說德斷指一事，心里也有些震動。但她太了解德了，她不相信德這條狗能改了吃屎。

德雖然一個人生活在“背包”里，無人問津；但也很自在，晚睡晚起隨隨便便。

“篤篤、篤篤”有人一大早，來敲門。德還沒起床，睡眼惺忪地起來開門一看，是他大姐。大姐說：“單位無房戶，每人給補發(fā)一萬元錢，”叫德趕緊去領(lǐng)。說完，大姐走了。

1993年，單位開始建第三棟樓，頭兩棟樓進(jìn)入都是按“公房”進(jìn)的。沒花樓層錢。這第三棟進(jìn)入每戶要交一萬元。那個時候，一萬元不是個小數(shù)目。德那時候，手頭只有1000元，再加上沒下崗，一則錢不好借，二則幼稚地認(rèn)為，將來住房還能便宜。就沒投樓。結(jié)果來到現(xiàn)在的麻城租了三年房子，嚴(yán)酷的事實告訴他靠攢錢永遠(yuǎn)也買不起房子。房價連年上漲，每年攢的那點錢，是杯水車薪。后來，他咬咬牙從親戚朋友連挪帶借的湊足了錢才買了一套二手房，就是現(xiàn)在鳳和孩子住的那套。他還凈身出戶了。那之后單位就說給一萬元，今天給明天給的，一直沒給；這不又拖了三年，才把雨點砸在德的頭上。

德有了這一萬元，又有了斷指的壯舉，想再求她大姐找鳳說和復(fù)婚的事。結(jié)果他大姐碰了一鼻灰。德又找鄰居和娘家的人當(dāng)說客，鳳只是搖頭。這事也就這么撂下了。有了一萬元，德的心情，雖然還是郁悶，但他對生活還有幾分奔頭。時常去看看孩子，給小英買些營養(yǎng)品和衣服。孩子對德的感情逐漸加深。孩子說：“爸你回家吧！”德說：“你媽不同意！”小英說：“哪天我在勸勸我媽”。

亞麻廠有一大片院面要修，主要是把原來年久失修的6X6的大水泥板起出去，有很多地方都裂了，碎了。再從新打上水泥地面。要雇幾個蹬三輪的，光起出去再用三輪車運走，摞好。德和幾個蹬三輪的把這個活包了下來。他們干到了很晚，每人掙了100元。等他們回家的時候，天漸漸的下起了牛毛細(xì)雨；德又饑又渴又乏又累，騎車想趕緊回家燒燒炕，吃點熱火的東西。當(dāng)他騎到小區(qū)路邊的大楊樹跟前時，就覺得腦袋發(fā)暈，他越想快騎，越騎不動。身上出汗再加上雨水，都濕透了潮乎乎的；眼睛也看不見東西了；就覺得一忽悠就從三輪車上栽下去了，當(dāng)時四肢一點力氣也沒有，怎么爬也爬不起來，后來，就失去了知覺………..

十月下旬天氣驟然變冷，還下起了牛毛霪雨；鉛一樣沉中的天空，絲毫沒有放晴的跡象。無論天氣怎樣變化，鳳每天都要往返兩趟這條路：一則早晨上班，二是晚上下班。因為，鳳干的是飯店切墩的工作。不等客人走了，她是回不了家的。摘菜、打土豆，她要把第二天早晨的工作提前準(zhǔn)備好。不能等客人來了抓瞎。她每天回到家都在20點30分以后。她回家的這條路她太熟悉了，在離她家?guī)装倜走h(yuǎn)的路邊有幾棵大楊樹她都知道。每天她自己走到大楊樹跟前時，都默默的和大楊樹交談幾句。但是，今天，她有些心焦。因為，孩子的老師找到她說她家的孩子成績下降。更讓她傷心的是和她的丈夫的這第二次的離婚！寒冷的秋風(fēng)，浸透了她的肌膚。她兩膀交抱著、匆匆行走，想在晚上21點之前趕回家中。

也許是天氣的緣故，她覺得有些異樣？往日走在這條路上，偶爾，有出租車通過；還有稀稀拉拉的騎車人；或者還能碰見一兩個熟人結(jié)伴而行；今天怎么了？兔大的人也沒有！細(xì)雨澆到她的臉上，濕漉漉的麻癢癢的，她時不時的在自己的臉上摸一把。

突然，一輛出租車從后邊駛過，雪亮的車燈，照見了大楊樹路邊停放的一臺腳蹬三輪車。怪了？四處無人，這臺車是誰偷的扔這了？這樣的念頭只在她的腦中一閃，她本能的往前一伸脖，她在心里“咯噔”一下：這臺車她太熟悉了，后堵斷了一根支住。曾經(jīng)和她相濡以沫的丈夫——德，和她用它起早貪晚的上菜、賣菜。這次分手之后，德凈身出戶，房子歸鳳，他只要了這臺破車。她往不深的溝里一看，潮濕的水溝里躺著一個人！真是造孽，冤家路窄怎么這么巧？這人分明是和她第二次離婚的丈夫——德。一股厭惡的情緒在她的胸中油然而生。這個遭天譴的！天該他有此報應(yīng)！她一擰身，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他……

她仿佛覺得身上的傷痕在癢、再痛，心在流血。她想起了離婚前那些挨打和傷心透頂?shù)耐?。她回家的腳步不但未停反而加快了許多。她走出有20米了，心里還在解恨。這回看你還有啥章程？她繼續(xù)往家走。“哧啦”一道閃電，把黒暗的天空劃了一道雪亮的大口子。把大地照的通亮！緊接著頭上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雷！鳳一顫抖她又改變了初衷。不知怎的，她心又軟了，人往往就是這樣前后矛盾。她此時想的，偌不管他，他會死掉。人都要死了，活人還能和死人一樣計較？往往這時，同情心和人善良的本性會征服一切。鳳甚至想起了，德曾經(jīng)給過她許許多多的好處、溫馨、……..這畢竟是一條人命?。?/p>

                       

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德托到三輪車上，這時德渾身酥軟毫無知覺，像死尸一樣，呼吸非常微弱。汗水伴著雨水在鳳的臉上奔流。鳳把掛在鬢邊的長發(fā)往兩邊一分，把嘴里流進(jìn)的雨水和發(fā)咸的汗水往外吐了兩口，懷著復(fù)雜的心情，將曾經(jīng)與己同床共枕十幾年的德拉回家中。鳳給德?lián)Q了衣服，放在床上，德直翻白眼，樣子十分瘮人……

大夫來了，經(jīng)確診，德得的病——俗稱“攻心翻”。是一種地方病。打針吃藥、吃藥打針。德在大夫的醫(yī)治下，在鳳的精心照料下，幾天后，漸漸好起來。德好了以后，里里外外非常能干，他儼然是這個家里的“主人”。他不想走了，居然，在家里孩子不在的情況下，想和她弄那個事！鳳掙扎著，說：“你再碰我，我喊人了！”德不聽，上前就把鳳抱住了，倆人撕扯著，鳳的衣服都被他扯壞了，鳳隨手摸到了床上的一把剪子。說：“你再碰我，我穿了你！….”德領(lǐng)教過鳳的瘋狂，他不敢造次。他茫然了。鳳說：“你該走了，到你該去的地方！這不是你的家……….”德見鳳態(tài)度如此冷冰，看來硬的不行，就慢慢的給鳳跪了下來說：“你再給我最后一次機(jī)會”。他特別強(qiáng)調(diào)最后二字。鳳堅決回絕：“不行！這樣的話我已經(jīng)聽的太多了，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我不想再聽這樣的話！”德與鳳結(jié)婚這么多年還從來沒給鳳跪過，這是第一次。但鳳是鐵心了。德無論說啥都沒有用。

德沒有辦法，決定走了。他走出門檻，又回過頭來脧一眼，這房子、這地、這墻壁，他太熟悉了。這里的一切，都曾有過他的汗水和辛酸。他看鳳用復(fù)雜的目光“送”他。滿懷內(nèi)疚的說：“你那天……為什么…..救我？你不答應(yīng)我，我會死給你看?。俊钡乱а狼旋X地說。

“我救你是看在從前夫妻一場，就不是夫妻，換作別人，我照樣救他！至于你今后怎樣，是去死還是好好活著于我毫不相干”。

德推著他的三輪車走了，他的腳步異常的沉重。他走出很遠(yuǎn)很遠(yuǎn)，也沒有跨上他的三輪車。而是，一邊走一邊在揩眼淚。…………鳳此時，心都有些軟了，和德結(jié)婚十幾年來，還從未見過德流過一滴眼淚。也沒見過德象今天這樣糾結(jié)、纏綿。難道？他今天真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他甚至想把德再喊回來！然而，她不能。“莫斯科不相信眼淚！”

鳳看著他有些微駝的背影，眼框濕潤了，她有幾分辛酸、幾分凄惶、更多的是對未來生活的悵惘………..鳳想：即然我們是雞鴨不能共同使用一個雞架——雞籠子，那么，分手更好，也許，過一段時間，雙方都能有個好的歸宿。

就在他們兩人分手的第二天的下午，傳來了德溺水身亡的消息。他是死在南崗磚場附近的那個“大泡沼”里了。這個“大泡沼”是挖磚人掏的大深坑，日積月累越挖越深，里面積滿了混濁的雨水。磚場黃了以后，那“大泡沼”晴天和小雨天的時候，經(jīng)常有人在那里釣魚。德死的那天，三輪車停在“大泡沼”邊上，那天有個釣魚的“掛鉤”了，他下去摘鉤，發(fā)現(xiàn)了死人！…………德在被人打撈上來的時候，在他的上衣口袋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多層塑料袋包裝的“遺書”和身份證。人們才知道德被水淹死了。同時，發(fā)現(xiàn)了這封“遺書”。遺書上寫道：我有一萬元存款，放在大頭鞋里，這錢留給我對不起的人----鳳和孩子。95年7月14月。王金德絕筆。

鳳在接到這筆錢的時候，哭的兩眼血紅，悲悲切切。她發(fā)自肺腹百感交集的說：“以前你也說過尋死上吊的。不曾想，你還真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嗚嗚嗚嗚………嗚嗚嗚…....”她的哭聲尖銳而悲愴，蒼涼而哀婉。這凄涼而惶恐的哭鬧聲，在停尸的現(xiàn)場久久的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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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