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廠子
來源:作者:聶孝明時間:2013-03-19熱度:0次
多年以前的一個深夜,XX打更回家摟老婆;我單位拉鞋楦子的木材汽車那天不知啥原因回來的很晚,干著急進不了廠院。四處找也找不到人。XX人又不在神樹而在石長住,沒辦法,只好把大鎖砸開。
第二天,廠領(lǐng)導把XX撤了職還罰了款,大會批評。
可沒想到廠領(lǐng)導在大會上宣布,讓我去打更。
我們板房廠的廠院很大,走一大圈要走10來分鐘。當年的板房廠技術(shù)力量雄厚、設(shè)備齊全,在當?shù)睾苡忻麣狻?BR> 那時的板房廠,車、鉗、鉚、電悍;帶鋸、圓鋸、鍛造、剪板、切板、板金加工制造一應俱全。廠院有圓木、板材、方材;管材、鋼材、汽車;發(fā)電機組、六大倉儲庫等。
而廠長室、書記室、財務室、材料室等,還在距離廠院30米開外的對面的小山包上。因此,對于打更的來說,就又增加了一些困難。
我接過了鑰匙……接過了幾百萬平方米的陽光,接過了板房廠的一草一木。從此,我就是地質(zhì)707隊板房長的一名守衛(wèi)者。那時沒有“經(jīng)警”一說。我在這個極平凡的崗位上,一干就是5年;(后來,我考學離開了這個崗位。)
我看廠子時責任心很強,每天晚間都在廠院里拿著個五節(jié)大手電不停的轉(zhuǎn)游。也算我很幸運,在我看廠子那幾年,從未發(fā)生過一起失火和盜竊現(xiàn)象。
有兩次小偷小摸的事還被我抓了個“現(xiàn)形”。
一次是晚上22點以后,制做鞋楦子的S女,把大板杖子搬個空,領(lǐng)她弟弟,往家背半成品鞋楦子。
當年,神樹有四家鞋楦廠。各家鞋楦廠,都偷著收鞋楦拌子,一瓣底寬12.5厘米,高150厘米,長200厘米的呈三角形的樺木拌子,就能賣一元多,當年我們每月的月工資,才開40元;弄鞋楦拌子,可謂“暴利”。而半成品鞋楦子,能賣3元多。
S女偷鞋楦拌子的事,我沒給她告訴廠里,一則她和我們的生產(chǎn)廠長的關(guān)系也不錯;就是告也不能把她怎么樣;二則她和我有過“親嘴”,但還沒有發(fā)展到情人的地步;感情么也正在發(fā)展中;她和我老婆都是鞋楦廠的“主力”;她有事沒事時都愛上我家來玩;偶爾,還偷偷的跟我擠個眉弄個眼的。說實在的,當年我不忍心把她告到廠里。那年S女還是個沒成家的大姑娘。
還有一次,W男,他采山回來,順便掰掉一塊大板杖子,準備拿回自己家用,被我在十幾米遠巡院時看見了,把他訓斥了一頓;都是鄰居住著,父一輩,子一輩的,我也不好再多說別的。
但后來發(fā)生的事對我震動很大。
有一回,我的母親病危,我請了三天假回家探親。我回家后的這三天,領(lǐng)導讓李某頂替我看廠子。李某是我廠當年上半年的“先進生產(chǎn)者”之一,讓他看廠子,廠領(lǐng)導放心。
可三天后,我回來聽說廠里被盜了!廠長室、書記室、財務室、材料保管室等的門鎖和個人的卷柜辦公桌的抽屜鎖全被撬了。盜賊撬壞了好幾十把鎖。
少量的人民幣、糧票,及小偷認為有用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掃蕩”,跟鬼子進村一樣。
目睹那滿地的紙張,狼藉的卷柜,破損的抽屜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出納員小侯見到我時說:“小聶!你可真有命啊!你走這幾天,廠里就被盜了!”大伙都對我投來了敬佩的目光。我心里喜滋滋的。
那年,李某的“先進生產(chǎn)者”被擼了。
還有一件事,屬于我心中存放了30多年的“隱私”。我青年點的一個老鐵朋友,還一位是我單位的一位摯友。他倆跟我在一起喝酒時,酒喝的差不多了,向我提出,要用手推車拉兩車煤。我們廠院當年有好大的兩堆原煤。說半夜時動手,叫我給他倆開大門,事后,答應給我30元人民幣。
30元錢,當年對我具有相當大的誘惑。況且,當年我就想擁有一輛自己的自行車。而錢不湊手,每月開的那點錢,是賴蛤蟆打蒼蠅將供嘴,一分也攢不下。
但我考慮再三,沒有答應。我拒絕了多年“老鐵”的好意。也斷絕了多年朋友的交情。他倆說我不夠“哥們兒!膽小?!蹦莻€年代都講“哥們意氣”。
人是有感情怕寂寞的高級動物,每個人的生活當中,都喜歡有幾個知心的朋友,人一但失掉了一兩位知心的朋友,是很難過的;有事沒事時,就會想到和知心朋友在一起時,所過的那些有意義,有歡樂的美好時光。朋友之間,一但有了感情的裂痕,是永遠也難以愈合的。就象瓷器有了瓷器裂痕一樣,無論如何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光滑發(fā)亮,那道黑巴溜秋的細痕,怎么擦也擦不掉,怎么抹也抹不平。
廠里叫我打更,是對我的信任。我不能“兼守自盜”。假如說:誰誰誰打更,讓朋友來拉公家的煤,“整響了”!“犯事了!”好說不好聽,輕則大會批評、撤職,重則開出。甚至刑拘。
現(xiàn)在想起那些往事,雖然過去了30多年,但我認為自己做的對。
我所走過的那一串串腳印,足以證明我不悔的人生。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