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下
來源：作者：張旭升時間：2013-05-06熱度：0次
鄉(xiāng) 下
張旭升 筆名：張評
立秋了，北方的太陽依舊是那么炙熱。此時，北方土地上的高粱紅了，玉米黃了，谷子熟了，割倒的麥田再一次撒入新的麥種。鄉(xiāng)村里，成片的蘋果、梨、柿子、大棗、葡萄被勤勞的人們一一摘下，裝入框中或是車中，運往城市或是更遠的地方……
我攜妻子和兒子回到鄉(xiāng)下，再一次住進已是很陌生的窯洞，吃著剛出鍋的新玉米棒子，更加體會到了土地的慷慨和糧食的芳香。晚上睡在土炕上，童年的夢便悄悄滋生了起來，愈來愈清晰明朗，心中更是有一中無言的甜蜜和激動。月亮升起來，掛在門前的大青槐樹上，不時有秋蟬的鳴叫聲傳入窯洞。我難以入睡，靜靜地聽秋蟬的叫聲。逐漸地我的眼前出現(xiàn)了無盡的山巒，童年的夢就此展開透明的翅膀在山巒飛翔，我和小伙伴們奔跑在山巒中，爬上樹桿，用稚嫩的小手捂住一個個秋蟬，不管秋蟬怎樣地嘶鳴，我們?nèi)允歉吲d十足，手舞足蹈，因為我們征服了秋蟬，征服了山巒。在我興趣正濃的時候，妻子將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身上，輕聲問，是不是在尋找一種感覺？我說，是的！這種感覺時常不有，有這種感覺時又是那樣地迅速，常給你一種意外的驚喜。妻子說，我聽到秋蟬聲了，很親切。小時候我爸爸領著我抓秋蟬，抓到后把秋蟬裝入麥稈編織的籠子里，掛在屋檐下，每晚都能聽到秋蟬的叫聲……我很感激地握住妻子的手說，你的童年和我的童年如此相近，看來，我兩的緣分從童年就有了。妻子笑了，在我的胳膊上擰了一下說，你胡說，誰和你有緣。
鄉(xiāng)下的親人已不多見了，剩下的只有三姑和小舅。按照鄉(xiāng)下的風俗，我這等晚輩需帶上點心、水酒、燒紙，到長輩墳前祭奠。山很高，而墳在很高的山巔。頭頂烈日爬上山巔，在親人的墳前點燃幾柱香，擺上點心，灑下水酒，跪拜一番。兒子還小，對這種跪拜十分投入，在墳前連連磕頭不止。妻子畢竟感情脆弱，面對這種氛圍悄然落下淚來。而我的心情也十分復雜，不知該如何面對已故的親人，除過跪拜，我不知還該做些什么。從山上下來，兩碟小青菜已擺在院中的石桌上，幾碗小米綠豆粥散發(fā)著縷縷的清香。不知怎的，面對山上挖來的青青的野菜和黃燦發(fā)亮的小米，總有一股情在我的血脈里流淌，促使我面對鄉(xiāng)下的一切說點什么，或是高聲喊些什么。許是依戀鄉(xiāng)下，我什么也說不出，什么也喊不出，只有太多的感激……
在鄉(xiāng)下住了半月，妻子和兒子表明要回到城里去。三姑和小舅已看出了我們的心思，也不再挽留，把磨好的一袋子面粉和半袋子小米擺在我的面前。小舅說，鄉(xiāng)下人沒有什么好東西，把這些帶回去，給你爹媽嘗個鮮。三姑也說，給你爹媽傳個話，有空叫他們回來，我們都惦念著他們。很樸實的話經(jīng)他們一說就親切了許多，一種很真實的感覺，讓我這城里人的自尊處優(yōu)受到一次重重地撞擊，于是，我在他們面前顯的自私、虛偽、渺小。
離開鄉(xiāng)下我回到城里，躺在柔軟的席夢思床上，耳邊仍回響著秋蟬的叫聲……
甘肅平?jīng)鍪嗅轻紖^(qū)檢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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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作家網(wǎng))
